所以哪怕他们狼哭鬼嚎的,在了解清楚之后,周窈只想说一句活该,至于后续如何处理,那跟她没关系。
反正没出事前,家里的钱跟她也没关系。
“你怎么就这么狼心狗肺!”见她这副冷清冷血的样子,周建平气不打一处来,“看看你那是什么嘴脸,你也是周家人,家里出事,你就一点不着急,只知道看热闹是不是?”
周窈抱着双手冷哼,“废话,我不看热闹难不成还像三年前一样再卖次身?”
“我呸,做梦去吧。”
“你们就是天生的穷命,有点钱就飘得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,卖了好,全都卖了才更好!”
不是她冷血。
而是周窈清楚,依照周家的家底,这是一道劫,但不致命,这些年,周家夫妇没少给周鹏添置房产商铺。
随便拿两间出来,都够还债的。
至于公不公平,应不应该,管她屁事。
秦幼恩发短信来催。
周窈低头看了眼消息,径直就要往房间走。
就在这时。
谢素萍苦笑着说,“就是想全卖了也没东西可卖,窈窈,你不知道,这套房子,还有家里那些商铺早就被抵押出去了。”
“去年你哥赌瘾又犯了,骗我们说要去见女朋友家长,商议结婚的事,结果扭头就去了赌城,不仅把身上的东西输了个精光,还欠下好大一笔债,那后面的零多得我数都数不过来。”
她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。
周窈铁石心肠地说,“自作自受,惯子如杀子,周鹏会走到这一步,都是你们自己惯的。”
她实在提不起一点同情。
三年前,周鹏就差点把周家毁了,当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哭天撼地说再也不会犯的场面好似还在眼前。
可,才仅仅三年。
他就跟忘了一干二净似的,又开始去赌,周窈都不知道应该对这件事情抱有什么态度,她冷冷地笑。
“当年就该让人把他的手给砍了。”
谢素萍七窍生烟,火冒三丈,“你说得什么混账话,那是你哥!砍了手不就成了残疾人嘛,他还怎么结婚生子?你是想让周家毁在你手里是不是?”
“行,”周窈懂了,她也活该,活该多这句嘴,“结婚生子,结婚生子,咱们周家高门望族,有皇位继承行不行?”
“反正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,跟我没关系。”
周窈懒得继续跟他们掰扯下去。
她刚要转身。
周建平开口了,“窈窈,家里养你这么大,你不能一点回报都不做,房子商铺虽然抵押了,但是你哥现在已经开始赚钱了,早晚能赎回来,就八百万,八百万的小钱对秦家来说不值一提,你跟宴时说一声,让他先借家里点钱,把这个难关先过去。”
她就说呢。
缠着她不放,演了这么久的苦情戏图什么。
原来是为了她身后的秦家。
周窈都快被气笑了,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到底姓秦还是姓周?
“你们可真够看得起我的,还就八百万,你们有什么资格?我又有什么资格?别忘了,当初我嫁给秦宴时的时候,你们可是拿了一千多万!说好听点是彩礼,说难听点那就是卖身钱!”她刚开始还不紧不慢的,到后面,声音逐渐高涨。
周窈残忍地一笑,“你们养我十多年,在我身上花的钱连零头都不够,可我看得起我自己,我觉得我值那个价,你们敢要我就敢给。”
“可也就那一次,哪吒剃肉还母,我怕疼,你们也不配,那笔钱已经足够买断我们之间的母子情分,我现在会回来,可不是因为舍不得,也不是有多想你们,”
“外面的旅馆那么贵,我穷得很,现成的地方不住白不住。”
“对了,忘了通知你们,我跟秦宴时已经离婚了,所以你们想让秦家帮忙,做梦去吧。”
离婚?
当即周建平顾不上发火,谢素萍也顾不上哭了。
两人都傻眼了,“你刚才说什么?你跟宴时离婚了?”
周窈点头,“要不然你们认为我干嘛回来?”
她不是故意撒谎,而是太了解这家人的劣根性,只要他们觉得还有希望,就会缠着秦家不妨,周窈已经受够了给秦宴时添麻烦。
反正……早晚都要离婚。
她表情平静,眼神中一点波澜都没有。
周建平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,“离婚?你竟然离婚了?那可是秦家,那可是秦家!”
“你傻不傻啊,”谢素萍也气哭了,快步走过来,重重地拍了周窈两巴掌,“那么好的人家,你怎么说离就离?快,赶紧回去赔礼道歉,哪怕下跪磕头,也绝对不能跟秦宴时离婚!”
两两相望唯余失望。
哪怕周窈早就已经清楚自己在他们心中无足轻重,可看见他们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感受,只知道把她赶回秦家的时候,依旧心痛得无法呼吸。
她想,她就是个可怜虫。
做人失败,一无是处,连家庭都破烂不堪的可怜虫。
这样的人,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那样光彩耀人的秦宴时身边。
周窈,够了。
别再心动,别再沦陷,不过一个吻,微不足道,也该认清现实,要不然等激情过后,兴奋的荷尔蒙熄灭,再被发现她身后的百孔千疮,实在太残忍,也太难堪。
周窈还想要在秦宴时面前保留几分体面。
她闭了闭眼,冷漠地将谢素萍推开,“不可能,我不会回去的,也不会磕头下跪,我跟秦宴时已经结束了,你们就死了让秦家帮忙的心吧,至于这些债务,冤有头债有主,谁欠的谁去还,还不清就去坐牢。”
“放心,你们生我养我一场,到时我会给你们收尸的。”
话落,她这次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。
刚关上门。
砰的一声,门外传来一声巨响。
“孽子,孽子!”周建平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。
谢素萍也慌了,有秦家垫底,他们虽然觉得也慌张,但心里勉强有底,可现在没有秦家,他们又拿不出来钱,到时候可能真得会被送去坐牢。
“这该怎么办,怎么办?”
“你养的好女儿,狼心狗肺的混账东西!”
周建平捂着胸口,急促地喘息,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后跌去。